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第一次读这句话的时候,我大概是在高中,但那时我不懂它的意思。
其实应该是看而不是读,因为那时我还不认识“刍”这个字,我也就读不出来。
对于这句话的理解,那时我只会依照字面:天地是不仁义的,把万物生灵都当成一种什么品种的小狗。
当时我就想,这天地都不仁义了,怎么又有点像一位爱狗人士呢?
后来再次听到这句话时,我已身在大学寝室。
那会儿班里有个文艺青年,姓马,喜欢在校刊上论诗,在QQ空间里写日志,在人人网上发小作文。
这位文艺青年常串寝溜达,说主要是为了采集诗气。
不过照我看,在男寝采集诗气,就算采出来也是股鞋拔子味儿。
我没那么多闲心,我喜欢在寝室打游戏。
某天,我正在中路与人对线。
再输我就掉青铜了,为了维持尊严,我严阵以待得不得了。
这时,文艺青年来了,一手捧着手机,边走边摇头,“可叹啊,可悲啊。”
“马诗人,什么情况?”有人问道。
“又发生地震了,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10人。”马诗人的语气满怀伤悲。
“哪里的地震?”又有人问道。
马诗人报了一个名字,一听就是外国的地名。
“嗐,关我们屁事。”有人立马说道。
马诗人拿起寝室小桌子上的零食,一大张鱿鱼片,嚼着,口齿不清地念叨着:“天地…不仁,唔……以万物为刍(除的字音)狗。”
我被“刍狗”这个词拉回现实,没回头,但问道:“马诗人,这刍狗是啥意思?”
虽然我是没回头的游戏狗,但马诗人胸襟宽广,还是给我一通解释。
天地不仁不是天地不仁义的意思,而是不讲究仁义的意思。
刍狗就是一种用草扎出来的狗,普通百姓买不起祭祀天地的活牛羊,便用这种草狗来代替。
也就是说,天地是无所谓仁义的,它把万事万物包括人,都当成是刍狗这种祭祀品,任其自生自灭。
我还是没回头,专心补着一大波塔刀,“这人也活该啊,拿个草扎的狗去糊弄天地,天地当然就不给人搞特殊待遇了。”
“不是这么讲的。”马诗人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顺便也过来看我补塔刀。
由于被人看着,加上分心了,我连漏一个跑车加仨兵,然后还被人越塔强杀。
这下好了,估计要直冲青铜。
我望着电脑,怅然若失,“那应该怎么讲?”
“你看,它们就是刍狗。”马诗人指着屏幕上被防御塔一下一下点死的小兵。
什么刍不刍狗的,我只知道它们都是钱和经验。
我没理会马诗人了,复活后继续投入战斗。
最终还是直冲青铜。
随后我毕业,考研,继续读书。
2019年10月左右,我开始写毕业论文。
之前进度拖得太多,两个月过去了,我连第一稿都还没弄完。
而且,从2020年1月开始,我就要轮转到医院里最忙的第二手术室。
我的心里一片乱麻。
女朋友也在闹别扭,说我天天都不陪她。
陪他妈的,我直接选择分手。
后来,年底12月中旬的某一天,医院宣布除本院职工,其他进修、规培和实习人员,全部停止与医院相关的工作。
减少流通,就地待命。
我欣喜若狂,这下有时间写论文了!
当天早上,接到通知的我就赶回出租屋,打开电脑,开始练习补塔刀。
一直练到晚上,门被人敲得叮咚作响。
“来了来了。”我打开门,没料到来人是女朋友,不,是前女友。
她手里提着一大堆可以囤放很久的食物,两眼泪汪汪的,“呜呜……老公,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了?”
我把她拉进屋,也不去中路对线了。
这一次,我投入了另外一场战斗。
“老公,楼下还有东西呢,我刚才拿不上来,都放保安亭那儿了。”女朋友摩挲着我的胸口,乖巧地说道。
“嗯,我穿个衣服就下去拿。”我拍了拍她的头。
“等会儿你慢慢拿,别把东西漏出来了。”女朋友神情变得有些娇羞,脸上的红晕也更加明显,“我还买了几盒你刚才戴的那个,嘿嘿。”
我穿好衣服,下楼了。
小区一片安静,一片从未有过的安静袭至我的心中。
未完待续……
福利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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