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 6.她的秘密
草帽遮光。
  方淡月带他们围绕千叶湖转了一圈，湖那边小山丘小树林，这里是个好地方。时岱还挺想去方淡月家里看看的，可要怎么说好。
  “老师，前面的路拐弯就到我家。”方淡月说道，“您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我……”时岱话没说完一个带着草帽的人走过来说道：“囡囡，这么热的天出来干什么？”
  “外婆。”方淡月叫她。
  外婆扛着一把锄头说道，“这两位是？”
  方淡月说道：“外婆，这位是我的老师和他的朋友。”
  “老师？那快请回家吧，喝水坐坐吃个饭。”听到是老师外婆热情邀请他们回家。
    时岱见到方淡月的外婆，身体微胖，带着草帽，他笑道：“谢谢您，外婆。”
  方淡月家是的古镇，看得出也有些年头了。
  方淡月给时岱风扬烧水泡茶。
  外婆开了风扇，家里比外面凉快。
  外婆放下锄头，“老师，囡囡在学校您多费心了。”
    时岱笑道：“她很优秀也很努力，不需要我做什么。”
  “是啊。”外婆笑了，可脸上有些悲戚，转瞬即逝，时岱还是看到了，他不会看错，看得不解，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呢？
    时岱隐隐有种感觉，方淡月，是个有秘密的女孩。是什么他说不上来。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W镇的茗茶，在古时作为贡品，进献皇亲贵族，是特产之一。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
  外婆笑道：“粗茶，请别在意。”
  时岱对茶没什么研究，也不会品茶，但他还是要说茶很香，天然馥郁的兰花香。
  风扬也觉得不错。
  中午吃饭，外婆问道：“囡囡，你在学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有就带回来让外婆见见。”话里都是对她的担心。
  “没有。外婆，您吃饭。别操心我的事。”方淡月夹了一根豆芽说道。
  她做饭洗碗包了。
  下午风扬说什么也不想出去了，他在家吹空调不好吗，干嘛要说出来玩。
    时岱坐在门口和方淡月聊天，她是话少，不是不说话。熟了发现她和别的小姑娘一样，就是不爱笑。
  “我现在问可能有些早，毕业是打算出来工作还是读研？”时岱随便问问。
    方淡月手背放在额头挡光，“工作。”工作就可以赚钱让奶奶不这么辛苦。她自己，工作还是读研都没有关系。
    虽说现在她上学没用奶奶的钱。
    时岱风扬走后，方淡月又一个人，在家想要帮外婆种菜除草，外婆总是天亮就去，她说道：“你在家把饭做好，外婆回来吃就好了。”
    她怎么舍得囡囡做那些粗活呢。
    和时岱有了这一次相遇，方淡月觉得和老师的距离更近。
    她有不会不懂的在微信上问他，他也很快回复。
    时岱在家还是会想起在W镇的时候。
    时岱站在阳台，她的马尾……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可以查期末考试成绩了，方淡月查了自己的。基本是98，综和英语100。时老师给了她满分。
    时岱的微信名叫做小时先生，方淡月给他的备注是时老师。
    时岱给方淡月的备注是方同学。
    方淡月给他发微信，谢谢他给她讲题，时岱回复说自己想要一些茗茶。她回复好。
    茗茶，家里还有，不够她可以去采点自己制茶。
      八月底，方淡月接到时岱的电话正把晒好的茶叶包好，“老师，您打电话有什么事？”
    “今天，你是忘记要做什么了？”
    今天二十八号，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方淡月说道：“什么？”
    时岱说道：“六级查分。”傻姑娘。
    六级……方淡月想起来了，她考完就没管了，“我查了告诉您。”
    时岱突然语气严肃，“方同学，有个事我一直想跟你说，请你认真听好。”
    方淡月听着他说，“你今年多大？”
  “十九。”
    时岱说道：“我今年26，我的年纪不说跟你同龄，当你哥哥可以，不要说您您您的，搞得我很老。”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不需用敬称。
  “哦。我记住了。”
    时老师才二十六，年轻。
    时岱不知道这话有点像小孩说的，他不觉得自己老，听方淡月说您您您说多了真觉得自己是个老人了。
    方淡月考了七百零二。满分七百一的题。她截图给时岱发过去。
      时岱看了，不得不说她天生就是学英语的料。
    教师群里有老师发了学生成绩，六百八。
    教师A：考的不错，比我们班那群孩子好。
    教师B：看到他们的成绩想到自己六级，五六百就行了。
    教师C：我看到林老师班有个六百九的，是不是学校最高分了？
    教师A：我看多半是。
    教师B：我看不是，时老师班上那个小丫头去年不是四级第一吗？这次多少分@时岱
    时岱：【图片?jpg】是不是最高分不知道。
    教师A：！！！！这个分数……我有点嫉妒时老师，我怎么没有遇到这种学生……
    教师B：方淡月，这个小丫头真是不可小看啊……上七百就跟闹着玩似的。下学期开学，我去看看这个小丫头怎么学的，去偷学点方法传给我的学生们。时老师可不许阻止。
    时岱：【微笑】
  学校把六级考生做了个图表，最高的正是方淡月。
  方淡月在收拾这学期要穿的衣服，她又要走了。
  外婆把做好的腐乳给她，“带着吃。外婆等你回来过年。”
  “外婆，我不在家，您好好照顾自己。”方淡月拿出一个信封给她，“这是兼职赚的。”
  “外婆不要钱。”
    方淡月说道：“外婆，您就当我放在您这的，想我了就看看相片。”
    下次回来，就是国庆了。
    开学时岱收到了方淡月给他的茗茶，大概有一斤。装在一个铜罐子里。
    时岱问道：  “是买的吗？多少钱？”还是把钱给她，不能吃白食。
    方淡月摇头，“自己采的。”多少钱她不知道。
  “你？”还会采茶？
  “嗯。”老师喜欢就好。
         




0007 7.亲了怎样
九月，夏天留下一个尾巴，威力仍在，白天日光还是有些热。晚上多了几分凉意。
    班上大多对这次六级诸多怨念，对答案后，凉凉，看到分数，凉得话都不想说。
  时岱问他们什么题最难。他提一下。
  “老师，最高分是谁？”有学生问道。
  “你是不是傻，除了月神还能有谁……”
  “我就知道还是月神。”
  “和月神在一个班每天都要接受刺激。”
    班上有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讨论，时岱看了一眼方淡月，月神？他们为她取的外号？还挺贴切。
    方淡月则事不关己看书……
    下课后方淡月在办公室问时岱问题，几个老师敲门进来，“时老师，我们来了，是想问方同学有什么经验？”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老师。
  “多记多背多问。”方淡月说道。
  “……”学神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时岱也忍不住笑，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啊。
    几个老师也笑，这话太有用了。有用到就像说我今天要吃饭……
    方淡月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她说的话很好笑吗？很正经的好吗。
  “我来说吧。”时岱敛去笑意，她的方法，他知道，“方同学的意思，六级词汇量多，句型，用法，多记多背。”
  “多问就是问你，你不说我也知道。”男老师说道。好多女学生喜欢时岱的颜，私下听到这种话次数不少。
    “时老师对方同学真是了解。”
    方淡月不知道说什么，她先出去吧。
    在门口遇到洛允，他从楼梯口下来，说道：“淡月，恭喜你啊，六级又是最高分。”
    “嗯。”她没什么感觉，最高分还是多少这样。
    女生寝室，云宛白看了自己的六级，想到方淡月的分数，唉了一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苏迟迟：“宛白，你过线了好吗？”要是她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
    月月……她们是追不上的。
    时岱去网上搜了茗茶的价格，各种价格都有，他选了一个图片有点像的，300g500，这么说一斤得一千多？
    他把方淡月叫到办公室，问她要不要喝，指指铜罐，方淡月说道：“老师，我不爱喝。”偶尔喝一喝，不是很喜欢。
  “我想问问你我今天讲的内容有什么想说的。”方淡月走过去正要说话脚踩到什么东西朝时岱倒去。
    时岱伸手把她拉向自己，不想力气过大，方淡月两只手扶着座椅两边，两人嘴唇相贴。
    唇上软软的触感让时岱惊讶，方淡月也睁大眼看着时岱……
    持续几秒，方淡月才说道：“对不起老师。”
    时岱轻咳一声，“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磕到哪？”
    “谢谢。没事。”方淡月说道，他不拉她她就要摔到地上了。
    时岱问她有什么要说的，方淡月草草说几句就走了。
    他看着她走，她的唇，好软……要是能再……时岱，你在想什么……为人师者怎可以想这些，方淡月，他在心里想道，是喜欢吗？
    他低低笑了，她走时耳垂泛着粉色，走的很快，他还是看到了，是害羞了？
    方淡月没回寝室去了花坛坐着，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又是……那种感觉……
    和时老师靠的近，她的心……又跳的跟以往不同，是为什么呢？
    她心里有一个想法，可她不愿去想。怎么可能呢？她……
    这天上课后方淡月不再看时岱，她盯着教材听他讲，在他不注意才看PPT。
    时岱也发现了方淡月的反常，把他叫到办公室想和她聊聊。
    等了十分钟……没来，她第一次不听他的话，时岱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这丫头，有什么心事？
  方淡月没去，不知道怎么面对，洛允城说和她去走走，方淡月说好。
  “淡月，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方淡月怎么可能是学习压力过大。
  “不是。”方淡月走了两步，她说不上是什么，心里无端烦躁，“别的事。”
  洛允城看她没说也不问，拍她的肩，“放宽心，相信总能解决的。”
    不能解决，永远不能。
    时岱想方淡月可能会去哪儿，会在这儿看到，正要问她，她和洛允城却在说说笑笑……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
  他直接过去握住方淡月的手腕把她拖走了。
  方淡月没有挣脱，到了办公室时岱放开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方淡月转身欲走，时岱先一步把门反锁，将她壁咚在墙上。
  “老师，放开我。”
    时岱叹息一声，“到底在气什么？”难不成还为了上次的事？
    气什么，气她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方淡月说道：“对不起，老师……我，唔……”话未说完，时岱就吻住了她的唇。
    她震惊万分看着他，上次是意外……这次……是什么？
  “因为这个？”时岱的声音微微低沉，“那我又亲了，怎样？”
    方淡月：“……”他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无赖？
    从她从办公室出来都两天了，她以为后面时岱会做些什么，但没有，她要走时岱扔出一句，“再对我冷漠，你试试看。”
    她……不会了。时老师太可怕了。
    方淡月又变成以前的方淡月，冷漠如常。
    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时岱自己也不知道那天还要去吻她，她的性格不说谁也没办法他才这么做的。
    私心……也是有的。
    时岱泡了一杯茗茶，还是熟悉的茶香，他喝了一口，脑中却浮现出一个人影。
    苏迟迟还是很爱打王者，方淡月呢，把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手写的名字。
  “淡月，这是你买的书吗？”简栀子问道。
  方淡月合上书说道：“时老师给的。”
    “你似乎有心事。”简栀子说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方淡月拿出课本，“是我自己自找的。”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简栀子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无法解决就去适应它。这是我们能做的。”
    方淡月内心做了个决定，她把它藏起来。藏的远远的，别人就不会知道了。

  方淡月：时老师可怕。
  时岱：还会有更可怕的。【微笑】
 

0008 8.秋游
  骤雨晴明快，初秋早晚凉。
  方淡月在时岱的朋友圈看到这句，配图是学校励志楼前一棵黄角树。
  秋游这个项目不知道是英语系谁想出来的，时岱接到通知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可他想让孩子们出去玩玩也好。
  在班上说了，学生们大都还挺开心，系里活动和比的专业相比本就少。
  “看来你们很想出去？”
  有人说：“时老师，他们考古专业，一学期就没多少时候在学校。”
  时岱笑道：“你们羡慕也可以去。我想考古应该比秋游有意思。”
  还是算了吧，据说考古专业都是跑深山里的。
  “时老师，有没有女朋友？会带女朋友一起去吗？”有女生问道。
  他笑道：“比起女朋友，更喜欢英语。”
  是……没有女朋友的意思？
  方淡月又一次在草稿纸上写了L字母又划掉。
  后天早上旅游巴士停在学校门口，方淡月上车找位置坐。
  班上的同学到了，说这话，时岱换了一身运动装，坐到方淡月旁边。
  方淡月神色有些不自然，时老师怎么坐她边上。“怎么了？”时岱问她。
  方淡月问道：“老师，我们要去哪儿？”
  “墨枫山。”时岱说道，昨天同事让他关注学校的微信公众号，说有个学校最美风景栏目，他却看到一张图，上面的人……偏头看书，阳光在她周围打下一层。像误入凡尘的精灵。
  是方淡月上次在花坛看书。
  看时岱有想说什么，方淡月偏头看他。
  “没什么。”时岱点开那张图，长按保存。
  墨枫山是S市著名景点，天气还好，没有热烈的阳光。
  方淡月位置靠后，不和他们抢着下去，车上的同学都下去了方淡月才下，车门到地上距离有些高，时岱下去向她伸出手：“下来吧。”
  方淡月愣了，时岱直接握上她的手把她带下来。
  下车就往山上爬，系里不到一百人三三两两分散在山脚。
  方淡月和时岱走着，这里的树比城市里路边的树高，时岱问道：“这里比起家里周围的山呢？”
  方淡月说道：“这里会高一点。”方淡月喝了口水，呼吸着山里新鲜的空气。
  越往上走，空气越清新，气温降低，人却是很热。
  山梯围栏旁边有两棵桂花树，有几条枝桠伸到外面来。散发浓郁的芳香。
  方淡月不用靠的很近都能闻到，她背着小包偷偷看时岱，他今天穿的蓝色衬衫，内搭白色T恤。下半身一条卡其色长裤。 
  时岱看着前方，哪能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为什么要偷看他？光明正大的看也可以。
  半个小时一些学生们就不行了，在凉亭里歇着。
  方淡月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都累了吗？
  “休息会儿？”时岱问道。
  “老师累吗？”她反问道，“我们走吧。”
  这才一小会儿，有什么累的，方淡月身体里的因子开始跳动，有挑战性的事会让她想做。
  时岱看着她笑，“走吧。”
  “那是不是时老师和月神吗？”别的班上学生认识他们两的，“他们俩不累吗？”
  “你以为像你一样是个胖子？”
  “你说我，你看看你这肚子……”
    爬到半山腰方淡月轻轻吐了口气，一半了。
    她手机响了，方淡月看到来电显示眯了眯眼，走到一边接电话，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她冷漠说道：“我不会去。”
  时岱看着她，这时她就像一只小刺猬刺露在外面。
  方淡月看着山下的农田，“老师，我以为你会有问题想问我。”
  “我不是究微探秘的人，有些事，是你的事，说不说没什么要紧。”时岱说道，“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秘密。”
  方淡月突然就想把她的事告诉她，包括自己心里藏着的那个秘密，脑海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手掌，告诉自己不能。
  爬到山顶是一个小时后了，系里少数人爬山来，方淡月喝着水，喘着气。
  找到他们住的酒店，时岱的房间就在方淡月对面。
  中午在这吃饭，吃完方淡月去了山顶的望天石，就是山顶的一块大石头。
  时不时有风吹来，方淡月的发丝吹得往一边偏，她看向山脚，田地村庄还有城市都变成小小的一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便是这样的感觉吗？
  “身在高处，万人之上。”一道声音传来，时岱在她身后说道。
  “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方淡月说道，她哪想要什么高处，常人最幸福。
  时岱给她披上一件黑色外套，“别吹凉了。”秋天感冒很难好。
  学校的方淡月冷漠不与人接近，今天的她倒像是再说自己的心声。
  方淡月转过头披着衣服对他微微笑，“老师，你喝酒吗？”
  方淡月很少笑，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但时岱知道，不是大幅度的微笑，她就是嘴角微弯，像是……
  时岱见过大漠中的满天繁星，但他觉得和方淡月的笑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女孩子不能喝酒。”时岱想起这句话。
  “那就不要把我当成女孩子，把我当成朋友吧。”方淡月把头发撩到耳后，“时老师？”
  时岱去酒店拿了一瓶伏特加，把方淡月带到自己房间，在外面，用他的话说，被班上的学生看到影响不好。
  酒味浓烈，为什么古代诗人会喜欢喝酒吟诗作对呢？一醉解千愁。
  时岱给她倒了一点，方淡月喝了一小口，酒有些辣，还有香气。比汽水还冲。
  “尝到味道了？酒没有你想的这么好喝。”时岱以为她尝一口就不会喝了，哪知方淡月喝完那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老师，你骗人，这酒明明就好喝。”方淡月喝了一大口，她有点喜欢这种味道了。
  时岱：“……”好喝也不是你喝饮料的喝法啊…


0009 9.强吻
方淡月越喝越想喝，时岱还没喝几口她就喝了三分之一了，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瓶，“不许喝了。”
  “为什么？”她眨眨眼，一脸迷糊，脸色酡红。
  时岱说道：“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认得你，你是时老师。”方淡月看着她说道。
  ……这不能说明没醉。
  见他不给，方淡月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不说话了。
  时岱把酒瓶放在柜台上，方淡月没动，是趴着睡着了？！
  时岱过去看，她没睡，眼睛亮的惊人。
“时老师，有喜欢的人吗？”她盯着他问道。
  时岱觉得喝醉酒的方淡月可爱，说话终于有了女孩子该有的软糯，是江南女子特有的。
  这才是她么？
  时岱的心像被羽毛擦过，痒痒的。他说道：“没有。”
  方淡月笑着笑起来，时岱扶住她，“是不是起要去床上？想睡了？”
  方淡月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老师……我……”
  女孩的心跳投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扑通扑通，时岱不知自己的心为何也会紧张，听她要说什么又没有说。
  方淡月双手抱住时岱的脖子，把他拉下来突然吻住他的唇，时岱错愕的看着她。
  唇上一痛，方淡月放开他，时岱伸出舌头舔了舔，咸腥味传来，出血了。
  她咬了他一口。
  “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方淡月脸一皱，嘴里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是老师……”
  时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不是老师？他不是老师是谁？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方淡月嘴唇颤抖的说出这两个话，泪水无声滑落。
  她脑中还有一份清明，罢了，就如此吧。
  时岱的表情一霎那的呆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说什么了。
  方淡月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她累了，让她睡吧，这是个梦。
  良久时岱笑了一声，说道：“傻。”
  把方淡月横抱起来放在自己床上盖上被子，手拭去她眼角泪痕，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他的唇印上她的，她的嘴唇很软，还带有一点伏特加的味道，他吻着舍不得离开。
  方淡月醒来时岱不在，天还亮着看来没到晚上，她喝了酒后所作所为自己记得一点，后面的似是断片。
  不是说喝了酒忘却烦恼吗，她喝了酒是忘却了烦恼。酒醒还是要面对的，举杯消愁愁更愁，她喝酒前忘了这句。
  “醒了？”时岱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喝吧。还以为你会睡到晚上。”
  方淡月喝了，“谢谢老师。老师，我喝了酒有什么对您不尊重或别的什么行为，您多包涵。”看到他唇上伤口，问道：“老师你嘴唇怎么了？”
  时岱神色淡定，“不小心磕到了。”不尊重别的……都做了，他要不要包涵呢？
  他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走，“好好休息。”
  下午吃晚饭的时间方淡月才从时岱的房间出去。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洛允城，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他见到她问道：“淡月，你去找时老师做什么？”
  方淡月还没回答，他身边的女生就挽着他的手臂，“允城，你问这些干什么……”
  洛允城掰开她的手。
  方淡月高冷，不代表她傻，这个女孩对他虽没有明显的敌意，可眼里还是有着不喜。
  “问题。”方淡月往前走，留下两个字。
  喝酒没和其他人说。她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她以后……离洛允城远一点。
  爬山吃饭喝酒一个人不够，一个系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就很热闹。
  方淡月喝了一口饮料，没有伏特加好喝。
  晚上时岱睡不着，想着方淡月喝醉酒后说的话，那么自己呢？
  他单身了二十多年，对感情不愿触碰，单纯打炮或者和随便的人做爱会让他觉得恶心，追求肉体的刺激只为了繁衍？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精神洁癖，连家里人都暗示他去看心理医生，他想着一直单身也挺好，但……方淡月，他想了想，他对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些不同？
  时岱去阳台，看了天空中那轮月亮，就像是……
  方淡月是喝了酒晚上很快就睡着了。
  她起来下楼吃早饭，时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那儿吃了。
  时岱向她招招手，方淡月自己拿了白粥咸菜包子。
  “老师你嘴唇好些了吗？”方淡月问道。怎么会磕到嘴……
  “有点疼，比昨天好。”时岱摸摸嘴唇说道，某人还有这一面，还好没咬下一块肉，“回去以后国庆是要回老家？”
  “我不在外婆身边没别人，不回去不知道去哪儿。”方淡月喝了口白粥说道，有外婆才有家。
  时岱想问她父母呢，又怕触到她的伤处和心里的秘密，还是没有说。
  “昨天还记得哪些东西？”
  昨天……喝酒是吗？
  “我说认得你是时老师，后面的事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疼。”方淡月说道。
  “不想了，你没做别的什么。”时岱说道，就是说了一句诗害他一晚睡不着觉而已。 
  “以后心情不好或者不开心来找我，vodka。”说到后面时岱冒出了一个英文，是伏特加。
  他又说道：“不要压制你的情绪，这样下去，有一天你会崩坏。至少在我面前不要。”林黛玉多愁善感早亡。
  说完摸了摸她的头，方淡月听着他的话，心里头次有了一种名为悸动的情绪，她说道：“谢谢。”
  方淡月总觉得喝过酒这天后，她和时老师，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
  是什么她说不出来，但是他看她的眼里，多了点什么呢？
  吃了早饭他们回学校，方淡月还是跟着时岱一起坐，方淡月这才看见他没什么精神。
  她问道：“老师昨晚睡得不好？”
  “嗯。”时岱打了个哈欠，车走了几分钟。车窗开了个缝，方淡月吹着风，她还是想记起自己喝了酒说了什么，直觉告诉她没有时老师说的那么简单。
  她很怕说出她的秘密。

  作者（无语）：……你才发现对她有不同啊。
  时岱（面无表情）：肉呢？
  作者：你感情都没搞清楚，我怎么敢让你吃。
  时岱：（看智障的眼神）谁把我写成这样的？
 

0010 10.道是无晴却有晴
女孩头发披散，不着寸缕，优雅的脖子、精致的锁骨、挺翘的乳尖、平坦的小腹……
  时岱看着她亲吻自己的唇，女孩看着他眼里满是爱恋，“老师，我好…喜欢你。”
  “帮我把裤子脱了。”时岱眼神暗沉，仿佛打翻的墨汁，黑的看不清。
  他引导她的手握住自己鼓起来那处。
  ……车上，方淡月感觉肩头一重，她侧头看，时岱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把头侧过去，身体不动，时老师昨晚做了什么今天这么困。
  时岱醒来也发现自己靠在方淡月肩膀上，轻咳一声，“没有压坏你吧？”
  “没有。老师睡着了吗？”方淡月保持一个姿势有点累了，动了动肩膀。
“睡了一会儿。”时岱脸色有些红，他怎么又做了昨晚那个梦。
  说到昨晚是他活这么多年做的最旖旎的一个梦了，他梦到那种事，第二天醒来，身下的白渍让他第一次不知该作何反应。
  梦中女孩……正是坐在他身旁的。
  他真的喜欢她吗？
  回到学校，方淡月的生活回归正常，时岱却有些心神不宁。
  那夜的梦过几天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发现，他竟然挺喜欢那种……他是变态吗？还是说他确实要一个女人？
  方淡月等着国庆，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高冷不问世事的月神，喝酒，不存在。
  时岱上完课在走廊遇到同专业的女老师，跟他一起进入学校，女老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说出的话也是对时岱的赞扬，“时老师的课真的很精彩。”
  “李老师过奖了。”时岱笑道。
  “那晚上时老师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李老师笑得温柔。
  “抱歉，我晚上还有事。”时岱对她的心思有点了解，系主任还跟他说过，在教师食堂几次在自己身边，脸上有着礼貌的笑。
  他对她是普通朋友。没有深交的意思。
  李老师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我的想法，时老师不会看不出来吧？”
  方淡月的脸浮上时岱心头，他说道：“谢谢李老师喜欢。我已心有所属。”
  李老师失魂落魄的走了。
  时岱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对着楼梯说道：“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他知道，她在这里，她身上有昨天去花坛沾上的桂花香。
  方淡月出来跟他道歉，“对不起老师。”老师心有所属，那她也就该放弃了。
“去哪儿？来办公室，有话跟你说。”时岱说道。
  方淡月不想去，还是去了。
  时岱让方淡月把门关上，方淡月站着不知所措。时老师会怪她吗？
  “方同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时岱说道。
  “老师你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是什么意思？”时岱看向窗外，问她。
  “这是王国维一首词当中的两句，意思是在人世间最留不住的是那在镜中，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和离树飘零的落花。表明岁月蹉跎催人老的感慨和无奈。”方淡月学霸属性出现，像做高中语文诗歌赏析说了这句话。
  “人间留不住，所以我们更要珍惜眼前不是吗？”时岱在自己的教参上写下这句话。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方淡月想时老师是想让她好好学习。
  “不，你不明白。”时岱拨高声音，“你看着我，方同学，我说另一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明白？”
“老师要跟喜欢的人表白？”方淡月听到那个无情有情。
  时岱：“……”小丫头是智商太高导致情商不行？这么说都不明白。
  他听到她咬牙的声音，说道：“方同学，你想知道你那天喝了酒对我说了什么吗？”
  “酒后胡言，不能当真。”方淡月直觉她一定说了不好的话，还是不要知道了。
  “你说你喜欢我，想和我睡觉。”时岱说道。
  方淡月：“……”她会说这样的话？不能吧。她不信。
  “这是事实。”时岱说道，“你觉得我会骗你？”
  心中的秘密被人揭穿，还是被喜欢的人。方淡月脸色苍白，她的不堪心思暴露在阳光下。她感觉自己像不穿衣服站在灯光下，她一时脚软几乎站立不稳。
  一开始就是她犯规，她咬着嘴唇，“对不起，老师……”是她错了。
  时岱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吗？我觉得我也挺需要一个女朋友，你觉得呢？”
  “老师……什么意思？”方淡月越来越不明白了。
  “你话不多，还聪明，符合我的喜好，做我女朋友？”时岱用的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张开双臂，“我想告诉你，喜欢没有错，也没有身份的界限，在我们之间没有。你的喜欢很干净。让我抱抱。”干净到就像他在花坛看到栀子盛开的洁白。
  方淡月听着时岱的话，这是梦吗？不，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在她心里，时老师是那么好，他和她，如云与泥，自己只要默默喜欢就够了。
  她从没奢望过这份感情会有什么回应，她不信爱情，但她喜欢他。
  方淡月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抱住他，这不是梦，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如果是梦，她宁愿长睡不醒。
  时岱把她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但抱着她，心里有一种近似于满足的感觉。
  他今天说她喜欢自己，她的紧张失态他都看到了，他也心疼想告诉她没关系，再不想让她这样，可他这句话一定要说，不说，或许两个人之间再无可能。
  他所说的一切都不后悔，他想着，如果早该这样多好……
  时岱笑着问她：“喜欢我什么呢？”
“很多。讲课，性格，为人。”方淡月脸色有些红，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这些。
  时岱亲了她右脸一口，说话都这么可爱，“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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