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洋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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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雷 劫 神 刀
第二日,希平赴约时,手中多了一张靠椅。他想,若雷凤再叫他守门,他就坐个舒舒服服。然而他却是头顶着椅子站了一整天,头都几乎被椅子压平了。 第三日,希平空手而去,雷凤要他去捕捉蝴蝶,他打死不愿意,理由是捉蝴蝶是女孩子的游戏,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去捉蝴蝶呢? 于是,大丈夫又成了门卫。 此日,有对夫妇模样的中年男女来到雷凤门前,看看希平,相互一笑,走了。 希平只觉得他们像着谁来,却也不是很在意,因为这两日以来,他早就习惯了镖局中其他人来观光,他已经成为一道免费的风景了。 雷龙和四狗两人,在希平的“勇敢站出来”之后,争分夺秒,进行他们的爱情长跑。四狗照例每天要被石头绊倒好几次,有时是左脚绊右脚,或是右脚绊左脚,甚至看见地上有石头他就跑过去用脚绊一下,然后叫一声“哎呀!”,主动地往地上扑下去。 头几次,兰花还回头瞄一两眼,到了后来,她一听到“哎呀”就往前一飘,怕的是后面的“跌倒冠军”一个“不小心”跌在她的背上。 雷龙整日不厌其烦地道歉和乞求:“碧柔,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碧柔,你骂我也罢,打我也罢,但求你不要总是对我不理不睬!天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这样的话,他每日都要重覆好几百遍,说着说着,有时候会突然跑出一句:“碧柔,我口渴,先去喝点水。” 在希平的站定和雷龙四狗的追逐这两种动作交叉生活之间,时光迅速地溜走,一晃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希平在雷凤的门前站成了风景,镖局的人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有一些年轻的丫鬟经过这里时,免不了还要偷看一两眼他那俊美的脸庞。 这日晌午时分,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观光客。 当这位高大的老人出现在希平面前的时候,希平也惊慑于他随意流露出来的威严。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希平身上许久,渐渐地露出满意的笑容。 希平觉得这老人很奇怪,似乎是特意来看他这道风景的,他有些不满地道:“老人家,你要干什么?” 老人道:“你叫黄希平?一拳打倒凤儿那匹马的人就是你?” 希平只感到荣光满面,把拳头平举到老人面前,道:“你看,难道不像吗?” “黄希平,你在对我爷爷干什么?” 希平一听声音,知道是雷凤等人来了,暗道:“原来这老人是雷凤、雷龙的爷爷雷战!” 雷战对走近的雷凤道:“凤儿,你回来啦!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他让我看他的拳头,的确是强硬无比!” 雷凤投入雷战的怀抱,道:“爷爷,这混蛋真的没有做过对你无礼的举动吗?” 雷战呵呵笑道:“没有、没有!他很有礼貌,我很喜欢。凤儿,你跟爷爷来,爷爷有事和你说。” 雷凤“嗯!”了一声。 雷龙和四狗看着他们走远之后,才敢走过来审问希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柔和兰花趁此大好时机,闪进雷凤的房间,把门反锁了。 两人无奈,只有继续和希平作友谊交谈。 三人在雷凤的房门前东拉西扯,直到该吃晚饭的时候才离开--希平是在守雷凤的房门,而雷龙和四狗却是在守候门里面的两个女人。 清晨,雷凤建议到野外去打猎,个个都说好,叫得最大声的居然是希平。 捉蝴蝶虽让他觉得是件丢脸的事,但他对打猎的兴致却高过当门卫。 雷凤不让他跟去,他就低声下气地求她,完全忘记了所谓的男性尊严。 雷凤捱不过他,只好答应让他跟随,但有一个条件。希平觉得只要让他跟去,一切都无所谓,没等雷凤把条件的内容说出口,他就一口答应了。答应之后,立即又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雷凤让他跟去,却不让他骑马,而且还要他抱着一大筒箭枝跟在马后面跑,且规定他不得落后--因为雷凤要射猎时,他必须马上把箭枝呈递到她的手中。 希平不能反悔,只得硬撑着去了。 整整一天,希平都跟着他们的马不停地跑,虽然有时会落后很远,但不久竟又一鼓作气追了上来,只是气喘得像抽风箱。 其余五人都惊讶于希平的脚力和耐力,没有学过轻功竟然能够赶上马的脚程,实在不可思议!不过,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天下来,一只猎物也没有打到。 雷龙和四狗一心只顾着接近并捕捉爱情的猎物,对于其他的猎物不感兴趣,而三个女人仿佛只想到大自然放纵一下自己,见到什么动物就指手划脚议论一通--那个她们不喜欢,这个太好看了射死未免可惜。最后,碧柔和兰花觉得弓箭实在重了点,便各自把手中的东西往雷龙和四狗怀中一塞,乐得轻松。 希平从后面追赶上来,雷凤也学着碧柔、兰花二女把弓箭交给了他。 希平如获至宝,沿途见到什么就射什么,射完手中所有的箭枝,一只也没射着。他还是兴致勃勃,又要了雷龙和四狗两人手中的箭枝,再射,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射着,气得他把弓甩打出去,竟然被他打下了在某棵树上睡觉的松鼠。 翌日,希平一大早起来就准备往雷凤处去,却被迎面而来的雷龙叫住,说是他爷爷让希平过去一趟。 希平跟随雷龙到了远扬镖局的密室,见到了雷战。 雷战让雷龙先出去,把门关紧之后,笑着对希平道:“小伙子,知道老夫叫你来有何目的吗?” 希平心想:“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清楚你老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真是多此一问!”口中却道:“老镖头,有什么要我效劳吗?” 雷战道:“别叫我老镖头,与凤儿、龙儿一样叫我爷爷好了。” 希平应道:“爷爷。” 雷战似乎开怀极了,乐呵呵地笑道:“平儿,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雷战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把长约一百三十公分左右的带鞘厚背刀,递给希平。希平两手接过来,只觉得手一沉,估计这把刀起码七八十公斤重。 雷战道:“拔出来看看!” 希平依言把刀从刀鞘里抽出,只见刀身暗红、很厚、刀锋有些钝,整把刀给人的感觉,除了朴实之外,并没有什么稀奇。他不明白雷战让他看这把沉重而又古钝的刀到底有什么用意。 雷战仿佛猜到了希平心中所思,回忆道:“八十多年前,这把刀一出,无人能敌,它就是曾轰动武林的烈阳真刀!我的父亲雷烈,仗着它和自创的‘雷劫神刀’闯下了远扬镖局这片基业。当年他保镖行走江湖时,无人敢碰远扬镖局的镖车,生意通行大江南北。现在大不比从前了,自从我父亲过世后,远扬镖局在江湖上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了,就因为自我父亲之后,雷家没有任何一个人练成‘雷劫神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使用这把烈阳真刀。你知道为什么吗?” 希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雷战继续道:“此刀总长一百三十五公分,刀身长一百零五公分,刀柄长三十公分,刀身最宽处达二十三公分,刀重八十七公斤,平常人连单手提起它都很困难,即便是练武之人,若非天生神力之士也无法长时间地挥动它。” 他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又道:“要发挥这把刀的威力,必须学会‘火焰真经’,再配上‘雷劫神刀’和‘闪电之足’,方可使之无悔无敌!八十多年来,除了获得此刀并创出此刀法的我父雷烈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用这把刀使出‘雷劫神刀’。” 他续道:“习练‘火焰真经’之人,必须是极阳至刚之人,而使用此刀的人必须具备很好的体力,不但如此,还需具有爆发的脚力和无穷耐力,才能在发动‘闪电之足’的同时,施展雷霆般的‘雷劫神刀’。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知道你能够一拳击倒凤儿的马,并从龙儿口中得知你能连战六女仍然雄风大振之后,还要凤儿逼你跟着马儿跑了一整天的缘故。” 希平大叫道:“爷爷,打猎的事是你的主意呀?” 雷战老脸一红,道:“听我父亲说,这套刀法,是‘火焰真经’、‘雷劫神刀’、‘闪电之足’和烈阳真刀的集合体,四者不可缺一。‘雷劫神刀’是一种有去无回、刚猛无比的刀法,从它发动的那刻起若不把对手打倒绝不罢手,因而此刀法全是攻击的刀招,而要不停地迅猛挥动烈阳真刀,非得像你这样的体力与耐力不可。此刀法最重要的是速度,在战斗时,需要闪电般地逼近对手并紧追攻击对手,所以才有‘闪电之足’,当然,这也算是一种轻功身法。我现在就把这套刀法和这把刀传给你,让它们在你手中重振当年的神威!” 希平受宠若惊道:“爷爷,你要传我武功?” 雷战笑道:“你来到远扬镖局的第一天,我就留意你了,凤儿和龙儿的爹娘也很满意你,把你当作准女婿,你小子福份还蛮大的。” 希平后来才知道所谓雷凤雷龙的爹娘,就是在他当门卫的第三天,走来看他的那对夫妇--雷勇和黄紫霞。 雷战道:“这套刀法我们虽未练成,却是代代口传身授。平儿,把刀给我!” 雷战从希平手中接过烈阳真刀,双脚并立,左手刀鞘平摆在腰侧,右手执刀,刀锋向后,刀尖坚定地斜指后下方,道:“这是刀之魂。” 然后,他把刀鞘丢到地上,双手握住刀柄,刀锋向下,刀尖向前朝天斜指,道:“这是刀之魄。” 希平看了之后,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大喊道:“什么!这就是无敌刀法?!爷爷,你不是逗我玩的吧?!” 雷战道:“浑小子,我七老八老的人了,还跟你开玩笑?别说你奇怪,我都莫名其妙,我父亲是这样传给我的,我也就这样传给你。听好,现在传你‘火焰真经’和‘闪电之足’的口诀……” 直到希平把口诀背得滚瓜烂熟,把那两个姿势学得有模有样,雷战才让他稍作休息。 雷战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的任务完成,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如今武林风云正起,各派人才辈出,你一定要以此神刀重振我远扬镖局的威名。” 希平道:“就凭这烂刀法?” 雷战怒道:“浑小子!什么是烂刀法?!这是无敌刀法,你可不要偷懒!!” 希平道:“好,爷爷,无敌、无敌!” 雷战道:“这还差不多!在后辈中,我们远扬镖局武功最好的要数凤儿,她练成了我母亲传下来的‘狂风暴雨剑法’,连龙儿的‘游龙剑法’也要比之稍逊一筹。至于你的伙伴四狗就差劲了,明天我叫两个副镖头传他‘霸王枪’和‘轰天掌’,让你们组成远扬镖局的生力军,重振声威!” 雷战老口一开,果然声如洪钟。 接下来的日子,希平脱离了雷凤的虎爪,和恋恋不舍却被迫离开碧柔和兰花的雷龙和四狗两个一起练功。 时间在武道中渐渐消逝,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第 七 章 大 闹 妓 院
这天,希平在睡梦中被四狗叫醒:“希平,去练功啦!” 希平一个翻身,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又蒙头大睡。 四狗继续叫道:“希平,起床!” 希平猛的掀开被子,吼道:“你烦不烦?老子今日说什么也不去,妈的,练来练去,一点进步都没有!什么无敌刀法?!害老子拿着那把烂刀不是站着像个傻子,就是乱砍一通!你自己去练你的,我要把这此日子失去的睡眠时间全部补回来。” 四狗没法子,只好自己出去,过了一会,又和雷龙一起进来。 雷龙道:“既然你不想去练功,我们就去找姐姐玩好了。” 希平大眼一翻,道:“你想害我呀?不去、不去!” 四狗道:“公子,不如到街上去逛逛吧!我们好久没有到外面去散心了。” 希平突然来了劲,从床上坐起来,边穿衣边道:“对,到街上去!你不说群芳楼有个美女吗?我们去陪她玩玩。唉!自从那次之后,好久没玩女人了,怎么样?” 雷龙和四狗都面露难色。 四狗道:“要是被兰花知道,我就没戏唱了。” “碧柔就是因为我上次去了一趟……”雷龙还是心有余悸。 希平打断他的话,道:“别啰嗦,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个小女人!有什么事,我黄希平扛着,就说是我去闯关的,你们只是去看而已,这样总行了吧!喔,不!不得反对!今日我说了算,谁若不去,就不是兄弟。” 雷龙和四狗被逼上了梁山。 为兄弟,去召妓。 “这里的女人真他妈的骚!”这是希平进入群芳楼之后的第一句话。 他们三个的出现,引起妓院一阵噪动。 那些妓女看见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好像蜜蜂见到了香蜜,没有生意的妓女都向他们涌来,有了客人的妓女的眼睛也跟定了他们,让其他的嫖客大吃他们的干醋。 四狗凶神恶煞似的吼道:“去、去、去!我们是来找冷如冰小姐的。” “哎哟!死狗,你倒是会喜新厌旧,来到这里也不找奴家,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哩!上次你把人家搞得就如同上了天堂一样,奴家今日免费也要和你好一场!”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妓女摇摆着屁股向四狗走来。 四狗一看,大吃一惊道:“小红!” 希平和雷龙都拿眼睛怪怪地盯着四狗,齐声道:“你不是说你没来过吗?” 四狗满脸通红,道:“所以我才怕来这里。” 此时,小红已经走了过来,用双手挽住四狗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娇声娇气地道:“你第一次就那么强猛,这次一定更加厉害,人家急着看你的床上表现耶!” 希平惊叫道:“什么?你的童子鸡是被她宰的?” 四狗无言以对,身旁的小红却道:“这位帅哥,你是否也有童子鸡给奴家宰?” 希平把烈阳真刀往她脸前一递,道:“我宰你个鸡头,还不放开四狗?我们今天有正事要办,没空陪你这臭三八!” 小红被吓得浑身发抖,急忙放开四狗,溜之大吉。 希平道:“现在道路畅通了,我们去找冷如冰那三八。” 雷龙道:“还不行,先要通报了,然后在这里闯过三关,才能见到她。” 希平道:“这么麻烦?我操!” “姑娘,请通报一声,就说地狱门的少门主施竹生求见如冰小姐。”从他们背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道。 希平三人急忙回头看,却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带着三个随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背后,那青年长得极为俊俏风流,傲气冲天。 希平一见这青年就对他没有好感,觉得他太臭屁了。四狗和雷龙也是一脸不悦。 雷龙向妓院的龟公说明来意后,龟公走入左厢房那间挂着一种特制窗帘的房间,不一会就出来了。 他对雷龙道:“如冰小姐想知道你们三位是谁闯关?” 希平发火道:“这么啰嗦,我们三个为一体,合为一人,谁闯关都是一样,反正我们三个都想看看那女人长着什么模样,竟如此臭屁!” 龟公慌慌张张地又走了进去。 房里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蒙面女子,看不出她的年龄和相貌,但可以肯定她是个年轻少女。 她的身后站着七个女人,竟是蝴蝶七姬! 通过特制的窗帘和精心设计,里面可以看见外面,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蒙面少女一直看着外面发生的事,也听到了希平的话,很是生气地道:“云蝶,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历?” 蝴蝶七姬早就认出希平和四狗,只是不便出去和他们相见,不然她们早就跑出去和他们大是亲热一番了。 云蝶道:“公主,这三人来自远扬镖局,中间那个叫黄希平,左边的叫四狗,右边的是远扬镖局的少镖头雷龙。据我所知,黄希平并不会武功,四狗也武功平平,雷龙的武功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此时,第二次进来的龟公走到公主面前道:“小姐,他们……” 公主不等他说完,挥手道:“允许他们,出去!” 龟公宣布道:“闯关开始!第一关,请闯关的人唱首情歌给如冰小姐听听,若小姐喜欢了就算通过。施公子,你先请!” 希平却觉得应该让他先唱,刚想抗议,四狗道:“你想出丑也不必这么着急。” 施竹生向他后面的三人道:“三杰,奏乐。” 那三人又是琵琶又是箫又是琴地弹奏起来,施竹生随音乐进行现场演唱,旋律优美动听、歌声凄凉艳绝。一曲唱完,有些妓女竟露出痴迷之色,眼中泪光闪闪。 施竹生向左厢房抱拳道:“姑娘,在下献丑了。” 接着,就引起一大阵起起落落的掌声,其中只有希平没鼓掌。 只听他问四狗道:“他唱的是什么歌?” 四狗无奈的摇头,雷龙道:“‘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们还是不要唱了吧!” 希平道:“什么不要唱?老子是村里的拳王和歌神,他那算什么歌,简直就是小孩子哭哭啼啼,且听我的哥哥与妹妹。四狗,奏乐!” 四狗道:“没有道具。” 希平敲了一下他的头壳,道:“你笨呐,不会去借吗?” 施竹生趁机嘲笑道:“要不要我借给你?” 希平哂道:“我呸!你那些烂东西,最好丢到茅厕去。妈的,臭死了!” 四狗对龟公道:“麻烦,借个铁桶和铁盘,还有一双筷子。” 所有的人,除了希平和四狗心知肚明之外,全都莫名其妙--唱歌要这些干么? 房里,公主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云蝶道:“不知道,他们两个就是奇奇怪怪的,特别是黄希平,最让人不解。” 公主道:“听起来,你好像认识他们?” 云蝶道:“是的,不久前我们和他们好过一次。” 公主道:“你们,和他们两个?”她似乎不相信希平和四狗能够以二敌七满足身后这些淫娃。 云蝶道:“使我们不解的是,他把我们六个搞得精疲力竭之后,还生龙活虎的,看起来一点疲倦也不曾有。我们在与他相好时,暗中查过他的脉搏,没发现他有练过武的迹象,真是天生的猛男!” 公主道:“怪不得近来你们收心多了,原来是动了真情!嗯,即使忽略他在床上的能干,他的外表也是超一流的……只是我看到这个人就讨厌。” 蝴蝶七姬心里暗道:“你本来就讨厌男人。” 八个女人又重新看往大厅。 四狗已经借来了他所要的道具,走到一张无人坐的桌子前,把铁盘反盖在桌上、将铁桶倒竖在地上,双手各拿一根筷子,敲了敲桌上的盘底,左脚踏地,右脚提起来放在桶底上,脚尖翘起来猛的踩了一下桶底,然后朝着希平道:“勉强可以。” 妓院里突然起了一片哗笑,就连房里的公主也斥了声“低能”,蝴蝶七姬却笑意盎然。 雷龙向四狗道:“四狗,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四狗苦笑道:“以前他每次打赢我们之后,总逼我们为他奏乐,他就唱歌来庆祝胜利,久而久之,我们村里没有哪个青年不会来这么一两手的,唉。” 希平高声大喊道:“请大家静静!本人很感谢大家的盛情,但请大家先别激动,待我唱完之后,大家再拼命地鼓掌。四狗,奏乐!” 四狗道:“哪首?” 希平大手一挥,踏步上前,道:“‘乡村狂想曲之风筝’!” 四狗手脚并用,竟使得铁盘、铁桶和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果然有些音乐的味道。 妓院里的人脸上都挂着惊讶和不信的表情。 希平得意之极,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多的听众,而且是自愿来欣赏他的演唱的,他决定为了这些难得的知音,献上他热爱的音乐。 他挺直了胸膛,咳了两下,顺了顺喉咙,高声唱道:“蝴蝶,蝴蝶,风儿吹,风儿吹,蝴蝶飞,飞出百花丛,飞上了天空,飞到我妹妹的睡梦中;妹妹,妹妹,羞答答,羞答答,妹真美,美如春花开,美得叫人爱,美似妈妈怀里小乖乖;妈妈,妈妈,妈妈坏,妈妈坏,妈妈笑,笑去相思泪,笑来万年爱,笑那个妹妹呀盼哥来。盼哥来呀盼哥来,妹妹你是哥哥心头爱,不论现在与将来,哥哥与妹妹同在,那个世世代代哟世世代代,我俩永不分开啰不分开。” 希平唱完,四狗猛敲了几下,把手中的筷子用力朝桌上一掷,竟使劲地鼓掌。 希平也兴奋的鼓掌,并且朝四周看了一眼,大声道:“请各位使劲地鼓掌!” 却见满厅的人,不是目瞪口呆就是七倒八歪,还有的用两个酒杯罩住双耳,大是出乎希平意料之外。 整个大厅,只有希平和四狗在忘怀所以地鼓掌。 雷龙皱眉道:“四狗,连你也拍手叫好?” 四狗边拍手边道:“这是习惯性,当年他不但每次都逼我们为他奏乐,他唱完之后,还要我们拍手叫好,想不到事隔三年了,还是改不了这习惯。不过,如今想起当年的事情,却觉得多了几分甜蜜,无忧无虑的童年呀!而且,不为他的歌声,只为我奏出的音乐,我也非得鼓掌不可,哪有自己拆自己的台的?来,鼓掌!” 雷龙暗想:“这两个人的德性一样,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没有自知之明,一样的厚脸皮。唉!无可救药了!真不愧是同一个村出来的,看来他们那个村的所有人的德性都与这两个人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希平一边鼓掌一边道:“各位,醒醒!别再沉醉于我的美妙歌声中,请醒转过来鼓掌呀!为你们的歌神的倾情演唱用力鼓掌,来,鼓掌!” 然而,整个大厅还是只有他们两人的掌声持续地响着,犹如那又长又臭的响屁,令人听了又难受又好笑。 房里,公主冷冷地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病?” 却见蝴蝶七姬已经是蹲在地上,捧腹笑个不止。 龟公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对他道:“他唱得实在太难听了,且在歌词中出现‘蝴蝶’两个神圣的字眼,你就叫他们两个比武,让施竹生教训他一顿。” 云蝶道:“公主,不要这样,他不会武功,会被施竹生打伤的。” 公主冷笑道:“这种无聊的人,被打死了最好。” 龟公宣布道:“第一关,两位都通过了,至于第二关,本该是我们派出一个人手和闯关者比斗一场的,但既然今天有两方,就请你们双方比武定胜负,胜的一方,才可以闯第三关。” 希平对雷龙道:“看见没有?我的情歌打动了那女人的芳心,待会她就要向我投怀送抱了。” 房里的公主一听,鼻子重重的哼了一下,两道弯而细长的美眉竖了起来,显然被希平的这句豪言壮语气得差点吐血,蝴蝶七姬不禁暗叹一声“冤家”。 施竹生道:“别白日做梦了,先过了我这关,再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 希平笑道:“打架吗?你小子可别后悔!” 说着,希平就想冲过去和施竹生大干一场,却被四狗拉住了。 四狗对他摇摇头,道:“还是让公子去吧!” 雷龙和施竹生在大厅里对峙着。 房里的公主心想,算黄希平走运;蝴蝶七姬的心里却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暗中高兴幸好不是黄希平那小冤家出战。 此时,在大厅中对峙着的两人有了明显的变化。 雷龙修长的身躯屹立在厅中,右手执剑,衣袍飘扬,越显得风流倜傥、从容自若,含笑地看着对手。 施竹生俊俏的脸庞变得僵硬,两眼森森,全身散发着一股冷煞之气,使厅中的空气为之一冷。 突然,雷龙就像一条龙腾空而起,施竹生也双脚离地,朝空中的雷龙激射过去。 两个人就在空中交手,剑影满天。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落地,只见雷龙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 雷龙泄气道:“我输了。” 房里,公主道:“想不到施竹生的‘炼狱剑法’有七分火候了,不愧为武林七公子之一。” 云蝶道:“雷龙也不错,若他手中用的是宝剑,或许可以和施竹生打成平手,为什么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呢?” 公主道:“远扬镖局向来都很低调,没听说过他也不出奇。不过,他的‘游龙剑法’的确不错,若战斗经验丰富一点、手中拿的又是宝剑,也许能够反败为胜。” 云蝶道:“公主,你怎么知道他用的是‘游龙剑法’?” 公主冷然道:“你们不知道,就别多问!” 雷龙败后,希平埋怨道:“都叫你别强出头了,你和我弟一样,从小做惯了乖乖仔,是不会打架的。我都说了,打架唱歌是我最拿手的,你却来抢我的生意,到头来还不是要我出手?” 四狗奇道:“公子都败了,你还出什么手?” 希平道:“他败了,我还没有败,刚才那一场不算,我要和他重新比过!” 四狗道:“这样也行?” 希平一脸正经地道:“没有什么不行的。” 此时,恰恰龟公大声宣布道:“获胜者为施--” 希平打断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道:“慢着,我要和他再比一场!” 龟公看着他,闷不作声了。 希平指着施竹生道:“小子,我要和你打。” 房里,公主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蝴蝶七姬脸色大变,暗道:“冤家,你怎么这样不识好歹?” 龟公又走了进来,公主对他道:“让他们再比一场。” 龟公领命出来宣布道:“如冰小姐同意你们再比一场,若黄公子胜了,小姐可以考虑让你们闯第三关。” 希平大为得意,道:“姓施的,过来受打!” 施竹生对他带来的三个随从中长得比较结实的那个道:“人杰,你去领教一下这位公子的高招。” 希平一看这人没带武器,大为开心,把手中的烈阳真刀塞给了四狗,朝人杰道:“来、来,咱们手上见真章。” 当希平摆出他那乡下人打架的架式时,在场的人都爆笑起来,就连他的对手人杰也狂笑不已。 希平瞄准这个时机,箭步向前,一拳往人杰的面门直击过去。 人杰不慌不忙地格开他的拳头,双掌突击他的胸膛,希平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被人杰打飞出去。 厅中传来两声惊呼,两条人影向希平落地处飞掠而去。 房里,公主道:“在人杰的‘合神掌’之下,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蝴蝶七姬已是流出眼泪来了。 公主冷笑道:“想不到你们还这么深情!” 希平仰躺在地上,满嘴是血,他只觉得胸膛闷痛之极,然而看到面前两人一脸的关切和悲痛之色,四狗竟还流出了眼泪,他就忍痛笑道:“扶我起来,看我怎样打倒他!” 四狗道:“你既然一定要打,我替你去打!” 希平道:“咱们从小打到大,你什么时候见我败得如此惨的?我若不把他扳倒,岂不叫大风他们失望?” 四狗急道:“可是你……” 希平拍拍他的肩膀,道:“只要我还能再打,我就绝不让你去冒险,毕竟我的命比你的硬很多。我们三兄弟既然来了,总不能美人还没见到,就灰头灰脸地夹着尾巴回去吧!我会赢的,你什么时候见我真正败过?把刀给我!” 雷龙道:“希平,我去战他。” 希平道:“你已经败了,不能再去!不过,你可以去告诉他们,让他们选一个使兵器的人出来,我不想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雷龙大惊道:“你要用你那烂刀法?” 希平道:“什么烂刀法?这是你家的祖传神功,你难道连祖宗的台都要拆?别啰嗦了,照我的话去做,我要休息一下子。” 雷龙走到施竹生面前,道:“请施公子派个使兵器的,他不想欺负徒手之人。” 人杰讥笑道:“对付他那种乡巴老,还用得着兵器吗?” 施竹生朝一个瘦高的随从道:“地杰,你去领教。” 地杰拿着一根长铁棍走向前来,双眼轻蔑地看着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的希平,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房里,公主道:“这小子倒是强蛮得很,承受了‘合神掌’一击,竟然不死?现在还想挑战地杰的‘合神棍’,我看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七姬正为希平挨掌却没有死而破涕为笑,此时一听,又泪如雨下。 真搞不懂女人是什么动物,前一秒钟哭,后一秒钟笑,再过一秒又哭! 公主却一脸惊讶地看着外面大厅。 地上的希平缓缓地站了起来,与地杰遥遥相对,地杰抱着铁棍轻松地看着他。 希平抽出那把烈阳真刀,左手拿着刀鞘平摆在腰侧,右手执刀斜指后下方。 四狗和雷龙看到他这个姿势已不下百次,从来没看出有什么稀奇,正要叫糟的时候,四狗却忽然觉得希平会赢。因为他看到了一种久违的微笑,在他的记忆中,每当希平这样笑的时候是从来不会被打倒的,这是他无法明白也无法解释的。这种笑简直是从眼睛里逼射出来的邪魅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使你从心底颤栗。 地杰大吃一惊,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向他压迫过来,心下一沉,神色凝重起来,双手握紧铁棍横在胸前。 希平高大的身躯屹立在大厅中,俊美的脸庞散发着魔性的味道,使得厅中和房里的八个女人都觉得此刻的他犹如魔神复活。 希平手中的烈阳真刀竟逼射出红光,仿佛跳动的火焰,一闪一闪! 就在此时,希平大吼一声,如闪电般扑向地杰,手中的刀挥出片片火光,雷声大作,然而红光突然消失,雷声倏止。 只见地杰脸无血色地坐在地上,呆呆地仰望着希平,铁棍已被像切豆腐一样砍成了七八截,散落在地上。 希平的烈阳真刀已经归鞘。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房里,公主突然站起来,然后又缓缓地坐回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们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 七姬此时欢喜多过于惊奇,在她们心中,只要希平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云蝶道:“我们也不太清楚,或者他与我们别后,有着什么奇遇吧!” 公主道:“或许他真的没练过什么,只是我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恐怖,居然在瞬间砍出七刀,地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一败涂地了。我得重新估计他,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恶,但他的实力却不可忽视。” 施竹生和他另外两个手下就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站定在当场,不言不语,也不去扶跌坐在地上的地杰。而地杰因为受惊过度,也不懂得要站起来。 施竹生的心里猛转:“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莫测高深,连我都无法猜测他的武功和行为,为何在江湖上从来没有他这号人?以后得找机会除掉他,不然他将是我称霸武林路上的劲敌。” 希平走到四狗和雷龙两人面前,把刀给了四狗,道:“我都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败的,你们却不信,现在总该知道我的威猛了吧!” 四狗道:“我也知道你会赢的。” 雷龙道:“你刚才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好生崇拜,怪不得爷爷这么赏识你,原来是这样--我终于知道我家祖传的刀法是怎样的无敌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在一起练功的时候,你不是依样画葫芦地站上老半天,就是乱砍乱劈的,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发威?” 希来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惜我不知道。” 四狗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可以一睹美女芳容了,你们说是不是?” 希平道:“没错,我们辛苦了半天,不就是为了要见那个做了妓女还自命清高的女人吗?若非她摆下的三关又是唱歌又是打架的,很合我的口味,我才懒得来。” 四狗赞同道:“那是、那是。” 雷龙看到他们旧病又发了,忙道:“还有第三关没过……” 希平道:“说不定那女人一见到我们,就流口水哩。” 房里,公主道:“这两个混蛋胡言乱语的,特别是那个叫做黄希平的,若落入我手中,定叫他好看!” 蝴蝶七姬心下一惊。 此时,龟公又进来了。 公主吩咐道:“让雷龙和施竹生进来,其他人一概不准进入。” 龟公出去后,公主道:“七姬,你们先退下。”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见如冰小姐?”四狗听了龟公的宣布之后,大声地抗议。 龟公道:“因为每方只能进去一人,而我们小姐比较喜欢你们三个中的雷龙公子,所以……” 希平打断他的话,道:“不用说了,她不见我们是她的损失,不就是一个妓女吗?有什么好看的,给我看我都嫌脏了眼。” 不知房里的公主听到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 四狗大叫道:“对对对!我也是如此想,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雷龙和施竹生已经跟随龟公进去了。 希平道:“四狗,我们再唱歌吧!” 四狗摇头道:“不行、不行。” 希平道:“为什么不行?刚才我们不是合作得天衣无缝吗?你看,这么多我的歌迷,你难道想让我令歌迷们失望而归吗?” 四狗还是不肯,希平就软硬并施要求四狗和他再合作一首,两人在唱与不唱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雷龙和施竹生进入到里面,两人都大感惊奇,那女人居然蒙着脸--不是要来见面的吗? 龟公退出后,公主道:“两位也许奇怪我为何要蒙着脸,皆因我来群芳楼摆下三关已经一个多月,虽有多人闯关,却无一人胜出,我期待有一天出现一个令我心仪的绝世英雄亲手把我脸上的面纱揭开,不料却突然出现两个,你们谁肯过来替我解开面纱?” 雷龙和施竹生你望我、我望你,谁也没有动作。 此时,大厅一片哗然,龟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雷龙公子,请你阻止你的两位同伙,不然我们的客人就要逃光了。” 龟公刚说完,就听到筷子敲击铁盘之声,希平的声音大作:“各位,为了感谢你们的盛情,本歌神决定再为大家献上一首‘云儿飘’!” 雷龙的脸红得像关公,朝公主抱拳道:“小姐,我先告辞了。” 说罢,掉头就往外跑。 公主看着雷龙跑出去之后,对施竹生道:“施公子,我被外面那两个混蛋吵得有些不舒服,请公子先回。如若公子不弃,请你明晚一定要来为妾身解开这面纱,妾扫寝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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