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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胡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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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春宵一度

凤帐内,流苏软帐之中,皇帝皇后全身赤裸相拥而眠。

渐渐的,躺在皇帝怀里的皇后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她一动弹,使皇帝也醒了。

皇后神志刚一恢复,就觉下体羞处疼痛欲裂,这光景,简直相当于再度被皇帝开苞。皇后又羞又窘,恨不得我条地缝钻进进去,侍寝一晚,楞是被皇帝折腾的连路都走不得,叫她今日如何见人?

昨晚萧若搂住皇后尽情寻欢,萧若大展神威,施云布雨了大半夜,换了数种交合姿势,直把美若天仙的皇后干得欲仙欲死,死去活来,皇后一晚上也不知丢了多少次,到得后来,她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萧若也自心满意足,把龙精射入她芳体的至深处,与她一同攀上快乐的颠峰。然后相拥睡去。

萧若醒来,见皇后银牙暗咬,美眸中泫然欲滴,一脸受不了欺负的可爱表情,他心下大乐,一个翻身,把皇后浮凸曼妙的胴体又压身下,嘿嘿笑道:“皇后宝贝儿真好,朕爱死你了!来,再亲亲……”

“皇上坏死了,就知道欺负臣妾,让臣妾今日怎么出门见人?”皇后红着脸娇嗔道,两只小粉拳擂擂敲敲,雨点般落在皇帝胸膛。

萧若失声暴笑,涎着脸道:“宝贝儿是不是那儿肿疼。走路不便?出不得门就干脆别出了,朕今日也不出去,与皇后就在凤帐内缠绵一天、那才叫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哈哈哈!”

皇后一听,花容失色。要是皇帝皇后真在凤帐内待一整天不见人,别说帝王起居注了。一准儿会被史官载入史册。叫后世之人怎么看她。极为重视颜面地皇后又羞又急。嗔道:“皇上别闹了,妾跟你说正经的……”

“好,说正经的说正经的!哈哈,正经的就走皇后知不知道,你那儿是个美妙绝伦地名器,一万个女人里面都未必有一个……”

萧若还待再形容一番,皇后已羞得顶不住了。直往他怀里钻“皇上别说,太羞耻了!”

萧若见皇后这副模样,也不忍太羞臊了她,便不再谈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皇后幽幽道:“臣妾谢皇上恩宠。君恩深重,不知叫臣妾怎生回报?”

萧若微微一笑,右手在皇后光洁细腻的小腹上抚摸,道:“最好地回报就走给朕生个宝宝,使君王有后,江山有嗣,那皇后就是我朝地大功臣。”

“臣妾领旨。”皇后甜甜一笑,顿了一顿,又以一种闷闷地语气道:“还走让皇上宠爱的玉妃韩妃她们为皇上生吧,臣妾怕是没那个福份。”

萧若听着心下雪亮,不管皇后多么大度,多么贤慧,她始终是个女人,妒忌吃醋本是人之天性,虽圣人亦不能例外,不论皇后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如何完美、私下里,也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酸溜溜的味道,他笑道:“朕离京这两个月来,是朕亏欠了皇后,朕以后不论去哪,都把皇后带在身边,你我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皇上真好,臣妾好开心!”皇后芳心窃喜,随即又现愁容,“可走,皇上喜欢御驾亲征,而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又不能轻易离后宫,如何能够一直把臣妾带在身边?”

听皇后这么一说,萧若倒想起一事,沉吟着道:“朕也知道皇后不能轻易离开后宫,那这回怎么不远千里来了军营?”

“是母后想来看望皇上,就叫臣妾也随同前来。”皇后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神情很是微妙的一动。

萧若何等的精觉,立时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阵心惊肉跳,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皇后可知太后为什么突然来这前线军营?”

皇后笑笑道:“没什么呀,就是想念皇上了,因此来看望皇上。”

萧若二话不说,两只魔手开始对怀中玉人挑逗使坏,转眼间弄得皇后娇喘吁吁,意乱情迷,他连哄带骗道:“好凤儿,乖凤儿,说嘛说嘛!对朕还有什么隐瞒的,啊,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朕,朕疼你!”

“皇上坏,又欺负臣妾。”皇后媚眼如丝嗔道,“前阵子皇上是假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得满城风雨,母后也才所耳闻,她虽不相信,心底里也难免有个疙瘩,所以想……”

“母后想怎么样?“萧若心头一紧,脱口问道。

皇后微微摇了摇螓首,迟疑着道:“具体臣妾也不大请楚,只隐隐约约觉得母后此行心里藏着事的,似乎有试探皇上地意思。”

萧若暗暗记在心里,哈哈一笑,道:“皇帝岂有什么真的假的,叛乱者散布的谣言也是能信的吗?哈哈哈……”

外面天色渐渐大亮,皇后唤帐外侍女进来,侍候帝后起床。

穿戴、梳洗、打扮妥当之后,依礼法,帝后该去先给太后请安,可是皇后昨晚下体受创不轻,行走不便,如果这样子出门给人看见,端庄腼腆的皇后就无地自容了,她想让皇帝一人前去请安。

萧若情知一直以来太后与皇后婆媳不和,要是皇后不一同前去,太后多半又会以为皇后在找借口,摆架子,只怕更加心存芥蒂,反不为美。

两人正在凤帐内商量的当儿,忽闻帐外一个太监潦亮的唱喏:“皇太后驾到!”

萧若与皇后面面相觑,都走不解,“母后怎么自己来了?”

一个翠衣宫女把帐帘掀起,雍容华贵的皇太后进入凤帐,皇帝先行拜倒,皇后也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艰难的跪下,晕生双颊,羞臊不堪。两人齐声道:“儿臣参见母后!”

“平身。”太后瞄了皇后行动不便的楚楚姿态一眼,她是过来人,自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即惊讶于儿子的勇猛,又暗骂这赵宋女真走个狐媚子。太后打鼻孔里冷吭了声,道:“皇儿。母后一大早就来,没打搅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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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皇太后不可告人的企图

“哪能呢,”萧若起身,微笑着道:“就在刚才,儿臣与皇后说起怎生尽快生个宝宝,好让母后早日抱上孙子,正商量着要是生个皇子,取什么名字好,皇后说该由长辈——也就是母后取名,这边正说着说着,可巧母后就来了,哈哈!”

太后面色大为和缓,唇边不期然溢出一丝笑意,目光有意无意地在皇后腹部一扫,稍稍一顿,开言道:“那倒也不是件坏事。”

太后虽对皇后一贯的不假辞色,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周围人都听得出,太后固然对皇后丝毫不感兴趣,可要是她能怀上皇帝的龙子。太后还是很高兴的。

“是,母后。”皇后脸红红的轻声应道。

随后,太后身后众人向帝后跪行大礼,铁寒玉及韩妃一些人也都来了,小郡主冲萧若不情不愿叫了声:“皇帝哥哥!”便一头保依进太后怀里,太后要她正经行个大礼,她只是撒娇不依,太后也没奈何。

萧若只盼小郡主不闹事谢天谢地了,这等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反正者她在皇宫里初见自己时的情形,估计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正儿八经对皇帝行过礼。

见礼的人中有个身量高大的老和尚,十分惹眼,正是明昆老和尚。

萧若装作不在意道:“哟。这不是明昆大师么?”

明昆连忙顿首应是,一旁太后含笑道:“皇儿,明昆大师佛法精湛,母后一路上向他请教佛理,受益匪浅。”

“阿弥陀佛。”明昆双手合十,恭声道:“太后深具慧根,乃是我佛如来座下女菩萨转世,贫僧有缘得与太后切磋佛经,实为几世修来的福份。”

萧若看这光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请众人进帐。

萧若让铁寒玉把侍剑带下去好生看押,故意以一种极暖昧地语气说“这贱婢不识抬举,昨晚……哼,她昨晚把朕的龙袍都撕烂了!”

旁人听了疑云疑雨,很自然往暧昧事上想,一个个露出会心的微笑,不虞有他。

萧若奉太后坐定。笑道:“母后。这几日没有战事,儿臣陪母后去左近哪处景致游玩,可好?”

太后想了想。道:“这大热天的,母后怕晒,哪儿也不愿去。只要有皇儿陪在身边,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身旁一个老嬷嬷凑趣笑道:“皇上可知,太后在宫里时,整天念叼着皇上,茶饭无心。胃口一直不好,昨日到军营见了皇上,一高兴,晚膳时吃了两大碗饭哩!”

太后周围侍女嬷嬷们也笑着连连称是。

萧若陪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小郡主坐不住了。提议在帐内玩羽箭投壶的游戏,太后笑着连声称好,萧若无可无不可,便让人在凤帐中央收拾出一块空地,取来一些箭支及玉壶。

羽箭投壶是一种由射箭演变而来的简单游戏,投壶者站在离壶一定距离的地方,把箭投向壶中,以中壶口的箭数或中箭的状态来决定胜负。

萧若命人拿来一些金银首饰当彩头,谁赢一轮,便任取一件,以助玩兴。

帐内欢腾热闹异样,太后、皇帝、小郡主,外加皇帝身边地玉妃韩妃等人,一大群人在凤帐内玩得不亦乐乎。

皇后因行动不便,没有参与游戏,端坐在一侧观战助威,巧笑盈盈,美睁顾盼。明昆老和尚也坐在一旁,双目微阖,左手竖立在身前,右手不住一粒粒捏弄念珠,嘴唇微微开合翕动,默颂佛径,心无旁鹜,一派得道高僧之状。

萧若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开心,自从得知太后对他的真假存有疑虑,此番前来有意试探他一番之后,他就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太后跟他聊起皇帝小时候的事,当日阴空海那死太监虽说跟他说了不少关于真皇帝的事,仍怕在太后面前露出马脚。

没想到,太后始终没有巧言试探,仿佛完全没有那回事一样,令他安心不少,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

这一下轮到萧若投箭,他捏着一支羽箭,瞄准一下,欲投出之际,忽然右手手臂一颤,手指也不知怎么打了下滑,锋利的箭镞便划伤了手指,鲜血流了出来。

明昆老和尚霍地站起,正欲上前……

却不料,站在皇帝身旁的杜若丫头惊呼一声,飞扑上去,张开樱唇一口把皇帝流血地手指头含住,别提有多乖巧。此举显然大出明昆地意料之外,他呆了一呆,只得止步。

太后眼巴巴望着殷勤为皇帝吮手指的杜若,不期然流露出失望之色,瞅了明昆老和尚一眼。明昆一无回应,已坐回座位,低眉肃目,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太后与明昆不清不楚的举动,早被有心人萧若看在眼里,他心头剧震,只觉背心凉飕飕地,心里在狂叫:“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究竞想干什么?!”

皇帝手指受伤,只得走到一旁,退出投箭游戏,早有御医拿来最好的伤药,皇后心疼不已,亲自为皇帝包扎妥当。

皇帝指头上其实只是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连伤都算不上。

萧若尽管心里悸动,却并不形之于面上,仍旧与太后有说有笑。

玩乐中一天很快过去,到了晚间,众人尽欢散去,萧若也回到自个儿的御帐。

他对上午之事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没有太后与明昆并常的一幕,他一定会以为是自己一不小心弄伤了手指,但这时就不一样了,他们必是早有预谋。

明昆老和尚眸中精光内敛,一看就是内功修为达到极高境界,想必他在一旁看准机会,隔空发出一股阴柔之力,使自己手臂颤了一下,划伤自己的手指。

让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是,太后与明昆究竟意欲何为,怎么一见杜若含住自己的手指,他们就只得取消行动……“难道说,他们对我地血感兴趣……”

萧若念甫及此,脑中猛地灵光一闪,“太后想与我滴血认亲!一定是这样!”

他想通这一点,诸多难解之处随之豁然贯通,他不由又惊又怒,同时也暗叫侥幸。

古人经常采用滴血认亲的方式,辨别父子或母子的亲生关系,具体做法是,将双方之血液滴于盛了清水的碗中,若血液融合,就有血缘关系,如血液相互排斥,则没有。

以萧若21世纪的眼光看来,古人这种滴血认亲地方式,有一定的科学根据,但是误差太大,因为同血型的血就会相融,血型不同就不相融,子女与父母的血型不同是很常见的情况,陌生人血型相同也司空见惯。这种做法说到底,其实就是碰运气,但古人对此却深信不疑。

萧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来太后铁了心要跟自己滴血认亲一回,这次没验成,她不会罢休的,明天又会想别的办法。

要走运气超好,自己与太后的血液竟相融,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妙不可言;若不相融,对自己则是毁灭性的一击,消息一旦传开,对滴血认亲深信不疑的天下臣民再也不会相信自己,等待自己的,将是死无藏身之地的下场!

萧若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左手无意中触到腰间冰冷的宝剑,他心底里杀机骤起,“要是太后在军营里出个‘意外’,就此消失,那就干净了,一了百了,从此高枕无忧……”

“万岁爷……”身后一人推了推萧若,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反把身后之人吓了一大跳。

萧若转过头来,原来是杜若丫头。

杜若小心翼翼道:“万岁爷,您怎么了?您的脸色不太好。婢子喊了好几声,万岁爷都没听到。”

“没事儿,”萧若定定神,抬袖擦了擦额头玲冷汗,道:“你叫朕什么事?

杜若便恭声答道:“启禀万岁爷,那傻乎乎的万俟两兄弟来了,就在外面求见。”

萧若心头一喜,立时命传见。

万俟兄弟进御帐,行过面君大礼。

萧若急急道:“小妖女来了没有……嗯,你们师父来了没有?”

万俟缠缠媚笑道:“师父与我们一同前来,命我们兄弟进军营见皇上,师父她老人家在南边数里外的乱坟冈,请皇上独自出营去见,嘻嘻!”

“你们师父不爱跟人打交道,却爱待在乱坟冈,真不愧是小妖女”萧若随口调笑道,命侍女们为自己更衣,挥手让万俟兄弟下去。

换衣服之时,萧若突然伸手搂住杜若的纤仟小蛮腰,笑道:“阿若今天真乖,朕回头重重有赏。”

杜若听得楞了一楞,随即明白过来,皇帝指的是上午的事,娇笑道:“那时婢子离万岁爷最近,其实不管换了我们五人中的随便哪个,她们都会立刻扑上去为万岁爷吮手指的。万岁爷不知道,她们几个羡慕得死哩……”

“她们羡慕什么?”萧若奇道。

杜若眉花眼笑,打心眼儿里乐出来,咯咯娇笑不止,道:“羡慕婢子尝到了龙血啊!民间传闻,龙血乃走天下至宝,喝可以益寿延年,青春永驻。不信您问她们。”

兼葭接口嗔道:“这小蹄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万岁爷别理她!”

萧若哈哈大笑,甩甩大袖,出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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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月下乱坟冈

其时,一轮冷月淡淡的悬桂在半空,四下里暮霄深深笼罩,幽幽磷火四处飘浮,分外怕人。乱坟冈杂草丛生,放眼望去,遍地残碑坟堆零零落落,时不时响起几声“啊,啊——”的乌鸦叫声,为静槛的旷野平添几许诡异阴森之气。

萧若头皮麻麻的,饶走他来自科学昌明的21世纪,打小不怕鬼,不惧神,深夜独自来到这乱坟冈,也不由得心弦一阵阵抽紧。

“菲儿……菲菲……小妖女……”他蹈蹈独步,踏着如水月色缓缓前行,一面不住扫视四周暗影处,一面轻轻的呼唤。

始终未见陆菲菲脆娇的声音作答,只闻风掠疏林,枝叶哗啦啦作响声。周遭村影婆娑,黑影幢幢,空气间阴寒的气息异常慑人,坟堆树后,仿佛有厉鬼冤魂在冷冷凝视着他。

萧若毛骨悚然,暗中不停的咒骂那邪里邪气的陆菲菲,“小妖女果然是小妖女,好好的人群不待,偏喜欢待在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她就算不便进军营与自己相会,也不用来这种鬼地方啊!是了,是了,妖鬼一家,八成这里有哪个孤魂野鬼是她的老相好,嘿嘿……”他坏坏的想。

胡思乱想并不能逐退他的恐惧,他等了一阵子。不见陆菲菲出现。便不愿再待下去了,正想打道回府。

暮然,萧若耳中闻得一缕细微地笛音,他先是一喜,“小……”小妖女三字险些脱口而出,猛地发觉不对劲。这笛音尖厉异常。跟吹奏笛乐大相庭径,音律间透着股子说不出地妖异之气。

跟着,身后传来,“沙沙沙“的细微声响,越来越近。浊恶的腥味在空气间扩散开来。夜风吹也吹不散。

萧若骤逢异事、虽惊不乱,他默默提聚内功,身躯一动不动,屏气凝神,右手悄然搭上腰间宝剑剑柄。

沙沙异响来到萧若身后,月光下。他身前的影子被覆盖,身后一个黑影渐渐昂然升起,越升越高,越升越高……他整个人都被身后巨大的黑影所吞没。

萧若从未遇到这等怪事,一颗颤悠悠的心儿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霍地转过身来,抬眼望去,看清眼前之物,险些脱口惊呼出声。

只见身后是一条硕大无匹地怪蛇,蛇身足有成年人地腰一般粗细,约有七八丈之长,世间罕有。此刻巨蛇上半身昂然立起,扁颈扩腮,一对碧绿绿的蛇眼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以下扑猎物之势锁定萧若,前唇不住吐着红红的分叉信儿,滋滋滋滋,恶形恶状,周围恶腥味越发浓烈。

林间尖厉的笛音忽地一变,节奏急速加快。巨蛇似乎受笛音控制,蛇身一紧,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上下两对利齿隐隐泛着幽冷地寒光,一猛子正正冲萧若扑了下来……

萧若早有准备,当下脚底一滑,身躯移形换位般疾闪,避开了巨蛇这一扑,但闻给哪一声清越龙吟,萧若腰间天子佩剑出鞘,清啸声里,一道剑光刺中蛇身。

却不料,巨蛇遍身覆盖着一层墨黑色似鳞似甲之物,极是滑溜,不易吃力,剑锋一刺中,便向一旁滑开,只在蛇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巨蛇很是灵敏,一击不中,又挟着一股腥风再度攻来,蛇牙、蛇身、蛇尾无一不走致命武器,挨上一下不死也得重伤。萧若长持宝剑,身形游走,全神贯注应敌,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

如水月华下,就见坟堆旁一人一蛇杀得难解难分。

萧若与巨蛇厮杀几个回合,敏锐的发现巨蛇的动作与笛音相合,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指挥,巨蛇随笛音起舞,进退有致,攻守间暗含武术章法,甚难对付。

萧若心里有数,趁翻身闪避之际左手抓起一块小石子,悄悄在掌心里捏着,一面应付巨蛇,一面静心去体察笛音传来的方向。

暮地里,萧若星目怒睁,清啸声中,左臂一挥,小石子疾射而出,挟着一股穿金洞石的劲力,向不远处林间笛音传来的方向射去……

只听那个方向“啪”的一声轻响,空气间流溢地笛音顿时嘎然而止,他这一击也不知是伤了吹笛人,还走打断了竹笛。

笛音一断,巨蛇便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来,就如同自然界中寻常巨蟒攻击猎物一样,一切全凭本能而动,再无起初的章法可言。

萧若压力大为减轻,到这时已能应付自如,他徒然一跃而起,剑势修变,宝剑剑芒大炽,荡出一道道绚烂弧光,流光飞舞,婉蜒好似月牙儿,夭矢如匹练,光华流转,飘乎不定,剑气森森。“孽畜吃朕一招。流霜飞萤,!”他洪声大喝。

巨蛇虽有灵性,终究是低智畜生,如何分得清虚招与实招的区别,更不用提剑招的精妙之处了。只听嗤嗤声连响,巨蛇嘴里短剑似地利齿尽数被他连根削去。

萧若一喜,正想找出巨蛇的“七寸”,以便一击致命——是蛇就一定会有七寸,再大的蛇、也终究是蛇。

却不成想,巨蛇痛极,反倒激发了全部凶性,蛇头飞快兜转绕萧若一周,极长的蛇身将他一圈圈缠住,然后迅速勒紧。

萧若立时惊觉不妙,大惊失色,断然丢下天子佩剑,两臂曲肘竖在胸前,运力向外推去,蛇身顿时松了些,但又粗又长的蛇身已一圈圈将他整个身子缠住,只余一个脑袋在外面。哪里还挣得脱去。

蛇身越来越收缩抽紧。萧若只觉周身万钧重压挤得透不过气来,浑身骨节都格格作响。

要知纵是凶猛如狮虎,一旦叫一条寻常地大蟒蛇这般缠住,也会给活生生勒死,何况这条世间罕有地巨蛇,蛇身勒挤力之大。要是换个一般人在这里。只帕怕骨头都会给挤压成碎渣。饶是萧若一身不俗的武艺,到这般境地,也只能勉力撑得一时而已,毫无挣脱之望。

巨蛇蛇身正对着萧若脑袋。红信儿嗞嗞嗞的吞吐不住,只等这男人力尽,便一口吞下。蛇类不会咀嚼,不论吃多大的猎物都是“生吞”,以这条怪蛇之巨大,恐怕连大象都可以缓缓吞下,何况是萧若这么个人。

萧若默运内功。浑厚的真气在体内川流不息,气脉悠长,短时间内尚无力竭之虞。

忽然蛇口冲他喷出一口气,这口气像黑雾一般扩散开来、显然其中饱含剧毒。

萧若正全力对抗蛇身勒挤。闭口屏息只稍稍迟了一刹那,早已吸进去了一丝毒雾,顿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手脚发软,真气正飞速离体而去……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当此危急关头,林中一道紫影闪电般掠出,晃得一晃,已扑至缠成一团蛇人前,却走个轻纱蒙面地少女。

但见她轻飘拍出一掌,纤纤玉手好似不含半点劲风,可其中蕴藏的阴柔劲道,比萧若刚猛霸道的掌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啪”的一下,这一掌击中巨蛇蛇身中央偏上地位置,正是巨蛇要害七寸之处,巨蛇蛇身剧震,惨嘶一声。

“啪啪”,又是接连两声轻响,紫衣蒙面少女三掌先后击在同一个部位,巨蛇顶不住,惨嘶声中,蛇毒松开萧若,在地上拼命扭动,蛇尾甩到哪里,哪里的树干便被撞折、坟堆被摸平,转眼间这一带泥尘四溅,飞沙走石,声势极为惊人。

紫衣蒙面少女不理会巨蛇,蛇身甫一松开,便飞身上去一把操起萧若的身子,见他两眼痛苦的紧紧闭着,喘吸粗重,巳然昏迷过去,她芳心大急,连忙摸出两粒丹药塞进他嘴巴里,然后把他背在身上,向南边疾驰而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萧若悠悠醒转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一间乡村茅房里的木床上,室内一灯如豆,散发着昏昏黄黄的光芒。

耳中闻得一声娇脆的欢呼,只见自己床边趴着个紫衣蒙面少女,一见自己醒来,便喜极地娇呼出声。却不是白莲教圣女陆菲菲是谁?

“这走哪里,我怎么在这儿?”萧若刚刚醒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随口问道。

陆菲菲叽咕一笑,脆声道:“我们这是在田间一处小村庄里,你晕倒了,人家便奔到这就近的村庄、问一户好心乡农借了一间房间,好让你安歇。怎么样,你现在身子还有哪里不适?”她说到后来,毫不掩饰殷殷关切之情。

萧若觉得浑身有些酸痛,倒没有什么不适,他渐渐想起晕厥之前的事来,冲床前陆菲菲气呼呼道:“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派人传话说在乱坟冈等朕,朕去那里等了老半天,你没等到,倒等来一条硕大无匹的怪蛇,险些就被吞了……嘿,别告诉朕那条怪蛇是你这小妖女变的,哈,哈,哈!”他不无讥嘲道,笑声中殊无笑意,对这行事怪

僻地小妖女的确有些着恼。

陆菲菲薄薄白纱下的面色变得好生古怪,张了张樱唇,欲言又止。

萧若感到事情颇不寻常,道:“你怎么了?”

陆菲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默然了半晌,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唉,人家都告诉你好了。因近日叛臣把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皇帝走假冒的一事大肆宣扬开来,他们时机掌握得不好,又没证没据的,空口说白话,搞得全天下人都不信。如此一来,师尊掌握的把柄价值大大降低,已很难要胁到你,所以,师尊命三师姐与我一同前来见皇上、想给你个下马威,好让你知道本教的厉害。师尊毕生只相信实力,认为只有相互敬畏的双方,才能精诚合作。”

萧若沉吟一番,缓缓开言道:“这么说来,在林子里暗中吹奏笛音控制巨蛇的人,就走你三师姐了?”

陆菲菲微微颔首,“三师姐本是苗人,最喜欢饲养五毒及各种蛇虫蛊物,那条巨蛇就是她在深山老林中捕到的,晕厥训练了好几年,一般武林高手都抵挡不住。”

萧若心里有数,唇角牵拉出一丝笑意,伸出两手按住陆菲菲的香肩,把她娇躯扳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她狰扎一下,没有挣脱,也就不再抗拒。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改瑰花香沁入鼻中,萧若近距离凝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哧一笑,柔声道:“你把你们教的计划都告诉朕了,那岂不是对你们教很不利?嘻嘻,吃里爬外的小东西,叫朕该怎

么回报你这一番情意?”

陆菲菲星眸朦胧,咬牙切齿瞪着他:“你个没良心的!”

萧若一乐,笑道:“朕怎么就没良心了?”

“还有脸说啊你!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整天左拥右抱,又是皇妃又是皇后的,活得真滋润啊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发娇嗔,直拿纤纤互指戳他脑门。

萧若一阵汗颜,同时肚里为她的反应暗笑,凑到她耳畔,冲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呵了口热气,坏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陆菲菲一惊,结结巴巴辩解道:“谁、谁……谁吃醋了?!人家可是我教侍奉明神的圣女,吃你个大头鬼!”

说罢,她挣扎着站起身,自怀中捏出一个纸折的小方胜,恨恨摔在他身上,嗔道:“你让那两个傻徒儿送这东西给人家,人家接到手里时高兴得不得了,都舍不得当场拆开,等到晚上一个人时才拆开看,惊喜了一整天……”她说到这里,禁不住双颊飞红,怎么这些羞人的事都说出来了。好在她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深宅闺秀,继续道:“哪里知道里面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写,哼,你究竟玩什么花样?“

萧若为之失笑,其实他当日让万俟兄弟带给她的就是一张白纸,涎脸笑道:“我们俩谁跟谁呀,这叫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这不来了么……“说着,起身下床,张大双臂想抱住床前的陆菲菲,只见香风一卷,娇声中给她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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